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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葡萄柚子(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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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吵吵鬧鬧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具體表現在我和宮治投機地交談著,飾演背景板的宮侑在一旁吵鬧個不停。

甚至強人所難要我和他交換LINE賬號,以及修正對他的稱呼。

“為什麽?”

“……不要用那種看不可回收垃圾的眼神看我啊,有點自覺吧,你都直呼治的名字了。”

“為什麽?”

“算我錯了,我也直接叫你「真由」可以了吧。”

“為什麽?”

“……”

他見我冷著一張臉油鹽不進,只好轉去騷擾宮治。

“治——”

“我不要,沒辦法,不管我的事。”

“啥?!我什麽都還沒說呢!”

“你以為我們雙胞胎的事實擺著好玩的嗎。”

“嘖,可惡。”

盡管我在回家的路上表現得什麽事也沒發生的樣子,裝作剛剛和宮侑不過是普通的小打小鬧,但仍舊沒有逃過心思細膩的宮治的眼睛。

他不斷轉移話題,在我沒註意的時候用餘光打量我的神色,斟酌著聊天內容,同時做到用語言和行動去壓迫身旁追求蹦跶(有些心虛)的宮侑。

他到底是怎麽做到兩全其美的,他是神仙嗎?!

直到宮兄弟將我安全送到了家門口,我依然保持向宮侑發送死亡眼神光波。

他竟然在這種情況下稍微習得了什麽叫做自知之明,理虧地避開我走到離我十米以上的街角位置。

“那麽明天見,治君,宮侑同學。”

故意在後者的稱呼上加了重音,便看見遠處的宮侑頭疼地背過了身。

“明天見。”

宮治淡定自然地和我說完了道別的話,卻沒有立即離開。

“治君,怎麽了?”

我奇怪地看著他,宮治默默看了我一會,隨後朝我走近了一小步,問:“沒事吧,所以剛剛到底和侑發生了什麽事?”

……他果然會問。

一路走來他維持著三人之間和諧的氛圍,拋出一個接一個能夠正常應答的話題,甚至和我認真計劃起下周末去東京玩的事。

我本來以為到最後他會假裝沒有察覺到我和宮侑之間發生的奇怪變化,至多介於好奇,或許會在回家之後去問自己的兄弟侑。

不曾想,最終他還是向我直接問出了口。

我實在難以啟齒,這種事可以對他說嗎……

我和宮侑又沒有變成什麽關系……不如說正因為沒有關系,發生了這種事才更奇怪吧……宮侑到底是怎麽想的呢,他為什麽要對我做這種事。

我一時腦袋變成漿糊,連暫且搪塞的借口都找不出來。

不知為何,我並不想對宮治說謊。

可是這件事也唯獨不想告訴他。

“……沒、沒什麽,剛才不過是在開玩笑罷了,你知道宮侑的性格向來比較惡劣吧……對不起,在你面前說你雙胞胎兄弟的壞話。”

“沒什麽。”宮治說,“不過搞不好我的性格也很惡劣呢,像北前輩所說的,DNA論?”

“什麽。”我有點沒搞懂他在說什麽。

宮治觀察著我懵懂的表情,反倒對我微微一笑,“沒什麽。對了,你耳朵上好像沾到了什麽東西。”

“在哪裏?”

我下意識照著他的動作摸了摸我的右耳,卻沒有摸到什麽東西。

難道是另一耳嗎——

當我伸手準備去摸另一只耳朵的時候,宮治卻抓住了我的手,俯下身來貼到我耳後,一道獨屬他低低的,富有平滑聲線的聲音霸道地鉆入耳中:

“別動。”

我當下一動也不敢動,不曾看見的視角裏所給我帶來的一切觸感提高了好幾倍的敏感度,未知又危險。

我清楚地看見他臉頰邊垂落的銀灰碎發,清晰地感受到耳朵上濕熱又粘膩的觸感。

不會吧。

不會吧……

仿佛根本不是自己在做舔-弄了一下女孩子的耳朵這種事的宮治,神情自若地收回腦袋,淺笑著對我說:“好了沒事了,已經沒有了。”

“……哦,謝了。”

我被他抓著手無法動彈,只好低下頭避開他飽含侵-略性的視線。

這對兄弟到底在搞什麽???

不,是我快被他們搞成什麽樣了????

好在宮治立即放開了我的手,遠處傳來宮侑不知在嚷嚷什麽的叫喊聲。

“那明天見了。”

與剛剛相比,眼中多了一層愉悅笑意的宮治朝我揮了下手,就向宮侑走過去了。

我呆楞楞地進了家門,一屁股坐在玄關的地上,雙手合十撐著腦袋,開始了關乎人生的思考。

02

人生太難。

這是那天晚上我思來想去最終得到的結果。

然而這個近似慨嘆的醒悟對我接下來的日常根本沒有產生任何幫助。

這幾天學生會的事讓我忙得焦頭爛額,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考慮宮兄弟的事。

因為社團預算經費的事,我不得不親自去了趟男子排球部。

到了那裏被告知主將不在,派了一個二年級的前輩來和我交談。

“有什麽事和北說就可以了。”

那個似乎是三年級的前輩說,把一個滿頭銀發,發尾卻有些黑色的男生推了出來。

我和他大眼瞪小眼,看著他表情幾乎毫無波動的臉,想起來了。

“北前輩。”

是第一次來排球部體育館時在不小心睡著後給了我一件外套的好心人。

北信介朝我點了點頭。

我們走到體育館外面相對安靜一點的角落,正當我準備首先客套一下再進入主題的時候,他開門見山道:“這次的預算我想提五成。”

!!!

我的氣勢一下就弱了下來,苦惱道:“前輩,太強人所難了吧。”

北信介說:“我們排球部相當於稻荷崎的招牌,預選賽時當地電視臺就想過來給我們做一個專題,綜合考慮了下我校的運動社團,我想提給我們排球部五成根本不成問題吧。”

我:……咦,我今天是來幹什麽的。

他說的話好有道理……!!

一下就把話說死了。

雖然我過來也不是想駁回男子排球部的申請,但是他們一開始可是只申請提三成哦?!

我也不是吃素的,當下立即反抗。

結果巴拉巴拉相談不過五分鐘——

我失敗了orz

“最多一成,我翻了檔案,去年的預算已經比其他運動社團多很多了。”

“可是從去年到今年,也只有排球部的成績遙遙領先吧。”

“……兩成,不能更多了。”

“去年年底,發生過籃球部私自挪用經費的事,更何況他們今年的首場預選賽就輸了,與其這次給他們增加經費,不如將那些費用放在合適的地方。”

“好的北前輩,我知道了,提三成的申請我們學生會批準了。”

眼看北信介又張開了嘴,我迅速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北信介&我:“……”

兩人再次大眼瞪小眼。

不過,我是慫的。

我見北信介即將推開我的手,我立馬放開他,並極具求生欲地鞠躬道歉道:“非常抱歉北前輩,擅自捂住了您的嘴真是對不起!”

他沒有生氣,神色一如最初地對我說:“沒有關系,不過當說不過別人的時候不要突然捂住別人的嘴巴,這樣很賴皮,很失禮。”

我像是遭到長輩“不可以這樣”的訓導,再次虛心承認錯誤。

“非常抱歉,下次我不會再這樣了。”

我以為他還打算繼續和我糾纏提成的事,不過沒想到經此一遭後他點了點頭對我應了一句“嗯”之後,就打算離開了。

“嗯?北前輩?所以我們這是談妥了的意思嗎?”

他看著追上來走到旁邊的我,反倒問:“我們沒有談妥嗎。”

我打了個激靈,“不不不,這樣就可以了!感謝您和我商量!”

他又禮貌地朝我點頭嗯了一聲。

我和他走回體育館,路上尬聊道:“……北前輩,您在場上的位置是主攻嗎。”

“看起來像嗎?不過其實我並非正選,目前我連替補席都沒有進去。”

“!!!!”遭,突然踩雷了。

我捂住了自己的嘴,害怕再吐露什麽雷區蹦迪的話,小心翼翼偷看了下他的表情——他的表情依然毫無變化。

哇,波瀾不驚,所以年長了一年就能變成這副成熟穩重的模樣了嗎!好羨慕!好厲害!

(北信介:危,在她的臉上突然看到了有如宮兄弟的表情)

似乎見我精神緊繃,北信介便開口展開話題,打算打消我不知從何而來的緊張情緒。

“……為什麽說我看來像打主攻?”

我說:“因為北前輩看起來臨危不亂的氣場超級駭人,感覺很厲害的樣子。”

北信介:臨危不亂?駭人?厲害?

“……我也只是做好每天該做的事而已。”

“那也已經很厲害了啊。”我說,“即使不能馬上看到成效,但是每天做的事不會白費,必有蹤跡,總有一天會對未來產生變化的。”

北信介楞了下,沒有馬上回話。

我困惑地望著他,卻見他忽然對我笑了笑,“你說的沒錯,謝謝。”

“????”

我剛剛說了什麽需要他道謝的話了嗎?

將北前輩送回體育館的時候,我忍不住往裏邊多看了幾眼。

北信介理所當然的註意到了我的目光,便問我:“你在找什麽人嗎?”

我其實並沒有想找人,不過是下意識的舉動而已,但是看著北信介認真發問的樣子,不得不把內心所想直接袒露出來。

“那個,我其實在找宮兄弟……沒有特地找他們的意思,只是在排球部裏他們剛好是我唯一認識的同級生。”

“他們的話,現在剛好去外面做跑步練習了,有什麽事的話我會替你傳達。”

我連忙擺手,“不不不,沒有什麽需要傳達的事,今天謝謝北前輩了,那我就先走了,再見。”

“好的,再見。”

北信介又再次朝我點頭示意後,轉身走回了館內。

我目送著他的背影,心想就連換室內鞋的樣子都很帥氣呢。

成熟又穩重,無論發生什麽事都能冷靜應對,大人的感覺……北前輩實在是太帥了!!!

而這個時候的宮兄弟,正在坡道上做沖刺練習——

“哦哦哦哦哦哦哦不許跑到我前頭混蛋治!”

“是你太慢了吧蝸牛侑!給我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對比明顯,差距太大了h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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